佐科店长

变形记

*两个世界，两种人生

*仅作对比，无意义

即使罗伊纳及时捂住Helena的双眼，Helena 也忘不了那天所见。

五岁以前，Helena 所认识的世界仅是母亲的卧室与书房。Helena 隔三差五生病，病起来谁也拦不住，病过去了又什么也不记得。半梦半醒之间，母亲还在用魔法收拾一屋残破。

“这些是我干的吗？”Helena 隐隐想着，一阵清凉的睡意覆上来，沉睡一番又忘却了。

白日里母亲常不在，门又锁着。Helena 百般聊赖地翻动那些大部头，晦涩难懂的单词曾是她最初的玩伴。一开始她仰望高高的书架，湮没在卷帙浩繁的古籍中，灰尘混着阳光，羊皮纸与木架，静默中似真有神明指引，小小的Helena自觉在强大神秘的真理面前渺如沧海一粟，卑微但是沐浴着某种令她心安的庇佑。

不知道哪一天，门外突然有了声响，轻快杂乱的脚步声和嘻嘻哈哈的吵闹声。谁来了？谁在外面？外面有什么？

Helena 颤抖着缩在桌角，母亲残留的气息安抚她。快到夜晚吧，快到夜晚吧，天黑母亲就能来了。

“嘻嘻，你那个论文借我抄一下呗。”一个声音说。

“不――行――”另一个人说。

“干嘛，好兄弟啦。”

“不行就是不行。拉文克劳教授会罚我们禁闭的！”这句话飘进窗缝，不偏不倚钻进Helena 耳朵。

拉文克劳……母亲？教授？

Helena 支起耳朵，没听到更多。拉丁字母像虫子一样扭来扭去，她一个也看不进。终于她推开腿上厚重的书，爬到门边，小心翼翼地贴上锁孔，冰冷的门板回以冰冷的沉默，好像方才的脚步声和说笑声是Helena 自己臆想出来的，根本不存在。

从来只有她一个人，被关在这里。

此后书是再也读不下去了。Helena 时而觉得自己像个发疯的变态，透过窗缝，透过门缝，透过锁孔，偷窥外面的不属于她的风景，她又时而觉得自己很危险，房间角落里潜藏着幽魂，门外的人又随时会发现她――母亲一定不喜欢自己被别人看到，她跪着用指甲抓挠着门板，像溺水的猫咪急于获得外面的空气，又哭又喊。有一次罗伊纳回来，Helena 正躺在门边啜泣，白色睡裙胡乱缠着，额头上一绺一绺的头发被汗浸湿。罗伊纳抱起她，她条件反射似的紧紧搂住罗伊纳的脖子，口中喃喃道：“不要离开，求您了，我求求您。”

“Helena ，我会找到方法的。”

“别走，母亲……”Helena 还在睡梦中。

“我答应你，再等你长大些，我就带你出去。”

真的吗？

第二天早上，Helena 醒来时，床边空了。

“拉文克劳教授给我打了E ！”

“哇靠！你出息啊你！”

“哈哈！她说我在天文方面有点天赋呢！”

“啧啧，看把你嘚瑟的。”

“那可不。”

……

类似的言论Helena 又听了很多，她不太懂，但是她已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害怕得哭出来。她也问了母亲，母亲只说再等她长大些就告诉她。

嗤，什么时候是个头。

Helena看不起门外人三五成群咋咋呼呼的作态，更不屑于他们为得到母亲几句赞扬就沾沾自喜的模样，更何况大多数时候母亲对他们没什么好话。

不像她，能伏在母亲膝头听她讲故事，眨眨眼能让母亲摸摸头，母亲几乎没责骂过她，语气冷淡却眼神柔和。

不过这一切都发生在夜晚。

母亲的白天是属于门外人的。母亲的白天是Helena 不能试图触及的边界。

她顾影自怜，也孤芳自赏，她一会恨，一会无所谓，众多情绪杂糅起来日日夜夜折磨她。Helena慢慢地在潜意识里塑造了另一个自己，和母亲面前的乖巧懂事不一样，这个Helena 她刻薄，她高傲，最重要的是，

她嫉妒。

嫉妒的念头像毒液，一旦滋生就不可遏制，出去的冲动酝酿着，汹涌地冲击心门。

为什么她不行？她也想出去，她也想像其他人一样自由，她也想做母亲的学生，她甚至也想母亲责骂她。她不想母亲把更多的情绪留给别人，她每日如饥似渴地听着门外的谈论，嫉妒得牙齿发酸。凭什么门外人可以！

所以她出去了。

那天很不寻常，门外很嘈杂，来来回回好几批人。她拼命拍门，手都红了，却没人听见。她急得转圈圈，不祥的预感升起。

她只记得自己太着急了，急得胸口发痛，随之而来的是脑袋发晕，一阵阵耳鸣眼花，脚软绵绵的怎么也站不稳。

她又发病了。

她忘了自己怎么突破母亲设下的门禁，总之她终于到了外面，她身体里一股力量四处冲撞，灵魂似乎腾空了，她在霍格沃茨上当转来转去，在各个建筑中穿梭，她碰到奇怪的人，径直穿过他们不予理会，她一心只想找到她的母亲。

她睁开眼，是熟悉的一片狼藉。

不过这次多了一地的死人。和鲜血。

“这些是我干的吗？”Helena 头一次问了出来。

在另外三人复杂的眼神中，罗伊纳冲上来抱住她，捂住她的眼睛。

“罗伊纳，这样不是办法。”男声说。

“再给我些时日。我会找到办法的。”罗伊纳坚决地说。

Helena 听到叹息。然后清凉的睡意覆上来，再一次地，忘掉所有吧。

至少罗伊纳是这么以为的。

直到她半夜醒来，看见月光下的Helena ――又在画画。

“最近很喜欢画画？”

“嗯。”

罗伊纳走近，映入眼帘的赫然是鲜红与墨黑交织的画布，颓倒的建筑和散落的残肢触目惊心。

罗伊纳跪在女儿身边，再次紧紧把她搂在胸前，亲吻她的发顶。

“会有办法的。会有办法的。”

那年，Helena八岁了。

【二十年后】

少女嘴唇颤抖着，伸手抚摸面前流光溢彩的王冠，那是属于罗伊纳·拉文克劳的智慧来源。

“母亲……”

她还是取下了软垫上神圣的王冠，按在自己头上。

“原谅我……”

少女并同那顶王冠，幻影移行。

Tbc

续篇爱的礼赞 ，Helena 体验海莲娜的生活

我是起名鬼才

私心打了hhrr的tag🙏️

23.10.4删去海莲娜部分，因为一直觉得突兀